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负这一季的,阳春白雪(上)

发布时间:2019-09-15   来源:未知 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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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在八年前那场铺天盖地的仇恨之后,我以为我本无心之人。
  
  却不料嫁给你,失了身又失了心。
  
  苏慕凉,你我有缘有份,奈何是段孽缘。
  
  这结局,注定了至死方休。
  
  文/洛莲兮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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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海岸,猎猎的海风吹着脸,微微生疼。我缓缓地打开妹妹的骨灰盒,任由它一点一点随风入海,消逝不见。
  
  八年来一直压在心底的感情,如今放下了,竟是这般不舍。
  
  这些年来形单影支,是仇恨一直支撑着我活到了现在。我永远也忘不了,那一年的寒冬,冷到蚀骨。
  
  午后的海水在冬日的照耀下,泛着点点银光。
  
  八年来的疼痛太过麻木,以至于我平静的脸上,看不出任何波澜。
  
  妹妹,待姐姐报完仇,便去陪你。转身时我留下了这句话。


  
  我遇见苏慕凉是在祭奠完妹妹的一个春天。
  
  那时,三月的桃花开得正盛,无限旖旎。我想起了小时候和妹妹一起在这里看过桃花,然后我兴高采烈地说出了那句我刚学了不久的诗句。
  
  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
  
  只是不曾想到的是,当时那句随口的话,竟真有实现的时候。
  
  纷纷扬扬的桃瓣随风而落,恍若隔世。纤细的桃干上伤沟沟壑壑,留下了些岁月的痕迹。树上的桃花娇艳欲滴,宛若儿时妹妹的笑靥,烂漫如花。
  
  我的泪,滚滚而落。身子不知何时已颓然落下。
  
  江山依旧,物是人非。
  
  如果当初我不说那话,是不是一切都会有不同结局?
  
  后来我才知道,我们的一切,都是一场宿命。正如我在这里,遇见了他,苏慕凉。
  
  “你没事吧。”我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,抬眸,便看到了一身俊逸的他。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苏慕凉。他长得非常好看,长长的羽睫,像一把羽扇,非常可爱,只是让飞眉入鬓的桀骜之气,敛去了三分。
  
  好一会儿,我才站起身,接过他手上的纸巾,轻轻地说了句谢谢。
  
  他看了我一眼,并未理会,便要转身离开。
  
 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,想要问他的名字。“等一等……”这是我第一次想要记住一个陌生人的名字,或许是太过紧张,后面的字硬是说不出口。
  
 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,没有回头,“苏慕凉”,声音淡得就如他渐行渐远的背影。
  
  苏慕凉,苏慕凉,我喃喃地念着,顿时心头一窒,所有的血液瞬间奔涌,倒塌。
  
  苏氏集团的少总……

 

  
  手中的纸巾还残留着的余温,我把它攥得好紧,慢慢地松开了手,风过,没入了沙尘。
  
  后来的我,总会想起这场初遇,仿佛夏日的一米暖阳,直射心扉。只是当时,我的心已被熊熊的仇恨之火填满,再容不得任何阳光。
  
  其实苏慕凉也没想到自己会去关心一个女生。他平生流连于花花丛中,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。第一次见到左青悠,她在桃花树下埋头痛哭,纤弱的身影让他摹得心疼,。于是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她,便从此记住了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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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年后。
  
  上大学的日子很清闲,我在酒吧里找了一份兼职,勉强维持生活。
  
  老板娘是个挺好的人,妩媚而不世俗,本来以我的年纪她是不愿意收的,毕竟才十九岁。后来他说我看起来纤弱,却是个难得的美人,便把我留下来做了服务员,我很感激。
  
  这个酒吧在这个城市里挺有名气,是那些上流社会名门子弟聚集玩乐的地方。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,只是存着一份侥幸的心理,或许会遇到沐悠扬。沐氏是苏氏在商场上的劲敌,两家都是知名的跨国企业,常年处于敌对状态,我要报仇,就必须依靠沐氏的帮助。
  
  听说今天酒吧里来了位贵客,我依旧穿梭于各色的人群中,忙着收拾东西,璀璨的水晶灯高悬于空,热闹的舞厅喧嚣不绝,让人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。
  
  突然老板娘说楼上的贵客需要人照顾,我只好毕恭毕敬地上去了。说实话我并不喜欢照顾贵客,每次都是帮忙倒倒酒之类的,然后偶尔会遇到一些不明理的人动手动脚,占些小便宜,后来我学会了尽量小心,避其锋芒。
  
  即便是小时候,我也是多么清高的一个人,从不会像现在这样低眉顺耳。就像同事们经常对我说的一样,青悠,如果不是看见你在这里工作,还真会以为你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!
  
  我推开厢门,走了进去,迎面的是一个男子,高挑的身材,棱角凌厉,一看便知是保镖。
  
  大厅的正中央坐着一个男子,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他俊逸的身形。厢房里的光线有些昏暗,我过去给他倒了酒,刚转身便被人拦腰勾进怀里,这一刻我才看清他的脸,是苏慕凉。
  
  一年没见了。
  
  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,温热的气息吐在我脸上,我挣扎着要起身,不料腰间的力度更加大了,他把我牢牢地禁锢在怀里。
  
  “是你,你叫什么?”苏慕凉的眸子里透着欣喜,时隔一年,竟然还能遇到,或许这便是缘分。
  
  他灼灼的目光看得我莫名脸红,半响,我才回答道,“左青悠。”
  
 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平静,突然厢房的们被推开了,“哥,你又喝酒了。”苏夕若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宁静,趁着苏慕凉恍神间,我用力地推开他,顾不得苏西若惊讶的眼神,逃也似的跑开了。
  
  ()
  
  这几天我总是会梦到八年前的事情,夜间醒来时枕上湿了一片。
  
  八年前父亲一手经营的左氏企业破产了,负债累累,为了还钱几乎用尽了所有的积蓄,父亲带着我们过着艰苦的生活,没过几天便用自尽的方式离开了我们,那是时我才十一岁,我妹妹左青漪才六岁。
  
  母亲在生下妹妹后的第一年里便患病去世了,如今父亲又自尽了,家破人亡,这无疑在我们年少的心灵里留下重创。
  

 

  
  飘然寒冬里,我和妹妹流浪了一天一夜,也就是在那个晚上,妹妹突然犯起了病,我才忆起妹妹从小患有白血病,需要定期治疗。以前家里有钱,所以并无大碍,可如今。。。
  
  “姐姐,我难受。”她轻轻地抓住我的衣服,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。
  
  “青漪,你别害怕,姐姐带你去医院。”我不知所措地哭起来,背着她就往医院的方向跑去。由于一天都没吃饭,又饿又冷的缘故,过了很久时间我才找到了那家医院。医院很大也很高,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位穿着白褂的女医生。
  
  我把妹妹放了下来,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,哀求她看着我的妹妹,她斜了我一眼,说必须要钱才能看病,不容我多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  
  “姐姐。。。。”我想追上去,却听到妹妹气若游丝的声音,我就那么地看着她。泪水流进了嘴里,咸咸的,哽咽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  
  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,她的脸色苍白如纸。妹妹就这样死在我面前,她睡着的样子好好看,就像一个洋娃娃。空旷的大厅里静悄悄的,唯有我的泪水,一滴一滴的敲打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  
  我承认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,即便是家里破产,父亲自杀,我也没有这样恨过,我恨透这家医院的冰冷无情。
  
  呵,我的妹妹她怎么会死,她才六岁,她还这么年轻,她怎么能死,老天怎么能怎么残忍地剥夺了她生存的能力。。。

  我痛恨苏氏集团,因为是他们间接害死了我的妹妹。

 

  
  紧接着叔叔找到了我。后来我就住在叔叔的家里。叔叔待我很好,供我上了大学。大一点的时候,我便半工半读,为了不成为叔叔家的负担,我搬到了外面去住。
  
  那些年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生无可恋的感觉是那么痛苦,但我要报仇,我必须活下去。
  
  当年的那家医院是苏氏旗下的,苏氏集团是以设计业为主。医院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,是苏慕凉的母亲生前留下的产业。自从苏慕凉接手后不断壮大起来,而那家医院只是其中的分店之一。
  
  “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”我发誓要弄垮那家医院,以及苏氏旗下的所有医院,不惜任何带代价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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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一天晚上我喝的烂醉,吐了好久才踉踉跄跄地要回家。路边的霓虹灯闪烁绵延,灯红酒绿的城市在夜晚少了几分喧嚣。我走在路边,头沉的厉害,太多的酒让步子走得非常不稳。我只穿了一件白裙,风吹过,还是感觉到了冷。
  
  走了几步,不胜酒力的我还是倒在了地上。来来回回的车辆穿梭于前,我突然感觉无措,不知该怎么站起来,就像八年前的那个晚上。
  
  我不知苏慕凉是这么出现在这里的,他把我抱到他的车子里,久违的温暖,让我觉得很安心。“不要。离开我。”我含糊不清地说着,便昏昏沉沉地在他怀里睡着了。那一晚我没有做任何噩梦,。
  
 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奢华而又陌生的房间里,苏慕凉睡在我旁边。下意识地坐起来,发现自己的衣服还完整,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。苏慕凉被我惊醒了。他问我头还疼不疼,我摇了摇头。
  
  “这是哪儿?”我问他。
  
  “我家。”
  
  他突然紧握住我的手,认真地看着我,他说,“青悠,嫁给我,让我照顾你好么?”
  
 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答应他,是因为他真誓的目光,还是因为别的原因,总之我是答应了。或许,留在他的身边,更容易达到我的目的。
  
  苏慕凉高兴地抱住我,原来他也有怎么可爱的一面,笑的就像个孩子。
  
  婚姻非儿戏,可他竟然说的这么突然,令我不可思议。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,但在我看来,这只是一场游戏。
  
  苏慕凉嘱咐我好好休息,然后就去准备我们的婚礼。我下楼的时候,苏夕若正坐在沙发上,盯着落地窗发呆。我走到她的身旁,坐在了她的身边。
  
  她和她哥哥一样,都很好看,只是比苏慕凉可爱些。
  
  见我来了,她笑着打趣道:“哥哥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呢。”
  
  “是吗?”我浅饮着一口茶,轻问。
  
  “我希望你们能幸福,我也相信你会给哥哥带来幸福的。”
  
  给苏慕凉带来幸福,她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,我与苏慕凉也才见过三次啊。这个问题,我不敢想,也从未想过。
  
  她似乎很相信我,给我讲了很多苏慕凉的往事。他们的父母亲也很早就去世了,可以看得出来苏慕凉一个人撑着苏氏企业的辛苦,从小失去双亲的痛苦我懂,听完他的话我心里还是有一丝心疼的。
  
  聊的话越来越多,我也才知道,原来苏夕若喜欢沐悠扬。
  
  婚礼完后,六月份的时候我和苏慕凉去了普罗旺斯。
  
  成群成簇的薰衣草遍地都是,像铺了一地紫色的雪,在风中翩然怒放。
  
  我和苏慕凉迎风而立,今天的他一身浅蓝色的衬衫,扣子微微敞开,米色的裤子搭配得有条不紊,再加上修长挺拔的身形,俊逸的脸庞衬得他说不出的潇洒与贵气。
  
  我看着他时瞬间失神,心里有点可惜。“慕凉,我们是不是太早结婚了?”
  
  他突然笑了,如沐春风。“我们这叫先婚后爱。”
  
  先婚后爱?!这么说,他也不爱我。我的心里突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  
  我涩然一笑,径自走开了。
  
  自然的风光永远是一剂良药,能让人暂时忘记所有,莫辜负大好河山。
  
  我没注意到苏慕凉一直跟在我身后,直到他把我揽到怀里,悠悠地道:“其实我是爱你的,但我会给你时间。。”
  
  我突然有点想笑,我们连夫妻之间该做的事都做了,他居然现在才说会给我时间。
  
  苏慕凉,我左青悠自认为还没那么大的魅力让你这么快就爱上。
  
  ()
  
  回国的时候我办了休学,苏慕凉问我有对什么感兴趣的他可以安排。
  
  我故意说我对医学非常感兴趣,想到他旗下的医院上班。
  
  “为什么?”他显然很惊讶我这样的人竟会对医学感兴趣。
  
  “因为我看你那么辛苦,想帮你分担些嘛。我们是夫妻,你一个人我会很心疼的。”我说出了这句酝酿很久的话。
  
  “傻瓜,只要你在我身边,我就很满足了。”他的话里充满了宠溺。
  
  不出我所料,他果然还是把医院的主管权都交给了我,让他的手下协助我。
  
  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相信我,也不管我会不会。若他知道日后我把他母亲留给他的产业弄到那般田地,他又会做何感想?
  
  没过几天我就接手了苏氏旗下的所有医院。几个月里,我不动声色地配合着手下认真地工作。一切都平静无澜。山雨欲来风满楼,谁也想不到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  
  那一天晚上我回去的比以往晚,苏慕凉站在庭院里等我。我走过去时他突然拥住我,出乎意料的动作让我愣了一会,我伸手抱住他的腰,问他怎么了。
  
  “青悠,如果不喜欢医院那就不要去了,不要勉强自己。”
  
  “怎么会这么说?”我隐约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。
  
  “是你叔叔讲的,他说八年前你妹妹死于,你很伤怀。”
  
  原来他问过我叔叔,他调查过我,他知道我是左董的女儿,他知道我家八年前破产,我的妹妹死在那个寒冬里。
  
 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我妹妹是死在他家医院,是那些医生的袖手旁观不肯医治才害死了她。这些他永远也不会知道。
  
  那么苏慕凉啊苏慕凉啊,你竟然会跟我讲起这些。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。
  
  见我久久不说话,他突然放开了我,月光倾洒在院子里,他的目光柔和。“对不起,又让你想起了伤心的事。”
  
  我强忍着不让眼泪留下来,不敢去看他那清澈的眼睛。他是无辜的,我知道。可是如果他无辜,我的妹妹难道就不无辜么?
  
  “慕凉,明天陪我去医院好么?我想让你看看我这几个月的成果。”
  
  “恩。”他点了点头,仍是一脸的不放心。我有接道,“放心,我没事的。就是因为八年前救不了我妹妹,所以现在才要学医术就更多的人啊。”我挽着他的手走向楼房。
  
  “你开心就好。”他的话让我有一瞬间的失神。苏慕凉,你当真要我开心?
  
  第二日,我故意带苏慕凉来到了八年前的那家医院。
  
  进了医院,一路上“少总”“少夫人”之类的话真是不绝于耳。我只觉得他们虚伪。因为一来到这里我就会想起我的妹妹。
  
  隐隐约约传来了哭声,我和苏慕凉寻声望去,厅角处有一位年轻的妇女抱着一位女孩在哭,那女孩不过五六岁,气色很差,看起来非常瘦弱。
  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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